为治赌而设下麻将馆禁令是不是在一刀切
麻将机出现了;
甚至更高明的麻将馆效法澳门,直接从牌桌的赌资上"抽成"、提供赌资的"借贷服务",一个好好的中老年休闲场所,就变质成了准赌场。
当一个地区的这种风气愈演愈烈,出现大面积的名为"麻将馆"、"棋牌室",实则为地下赌场的时候,行政部门的强烈反弹是完全可以预料的。
江西当地警方在做出"一刀切"禁令的时候,是否依据足够的当地消费情报不得而知,至少我们应该相信其来有自,不是一个拍脑门的决定。
话又说回来,无论人们在麻将馆还是棋牌室做些什么,单纯关闭场所恐怕并不能起到意想之中的禁赌效果:
真正的赌徒没了麻将馆可以去宾馆,没了棋牌室可以去浴室,没了麻将可以用牌九,没了牌九干脆带一副象棋摆江湖残局——只要人心思赌,有钱可赌,有空来赌,办法总比"困难"多。
那还不如留着一部分麻将馆开着,让赌徒们有个固定去处,在当前完善的监控体系之下,还能更方便侦查管理呢?
不过我们还是注意到,警方公告中对于麻将馆和棋牌室的前面,加上了明确的"营利性"定语。
也就是说,可能当地麻将馆和棋牌室的主要营利方式,的确是来自赌博性质的出千、抽成、借贷;而不是作为服务场所比较正当的茶水费、包厢包时费等收入。
在这种情况下,我们当然应该是非分明地站在社会秩序和法律这一边,支持对这种场所"一刀切"。
墙里开花墙外香
俗话说,他山之石可以攻玉。该如何正确对待麻将和麻将馆,我们也不必将眼光局限于国内。
在国外的视频网站上,搜索"麻将"相关字眼,会跳出成千上百条介绍世界各地忠实"麻友"们的信息。
美国白肤金发的洋人大妈们,4个一组在堆砌完毕的牌墩前,一边比对牌面花色和手里的翻译,一面研究自己是否"糊了",当中技术已经的,那摸牌、弃牌、盯牌的神情,和她们在中国的同行们几乎全无二致。
意大利胡子拉碴、体态丰满、满柜动漫的中年宅男,强行拉着中国妹子,憨厚地举起被称为"红龙"的中字牌,和"绿龙"的发字牌,要求对方解释中文汉字的实际含义,并吐槽道:"你们中国人脑子里都是发财和钱"。
更有顶着光头,蹲在成都街头,尝试用梅西的签名来换取牌桌大妈让位的法国足球巨星齐达内——当然他这对于球迷来说价值连城的提议,在大妈眼中大概还不如一块自摸的白板。
这些场景所还原的,正是麻将那千变万化又接地气的玩法、强行把四个人拉到一张桌子上心平气和斗智斗勇的社交吸引力。
只要去掉金钱,纯粹麻将那随和、深奥、捉摸不定的魅力就会如同音乐一般,让所有人都能好好欣赏。
实际上,以欧洲和美国为例,这两个地方都有专业的麻将爱好者协会和俱乐部,美国麻将联盟旗下拥有三百五十万会员,其中有五十万是30岁以下的年轻人。
在赌城拉斯维加斯,每年还有专业的麻将锦标赛,人们通过正规严肃的比赛流程来赢得专业主办方提供的奖金,而不是几个牌友之间集资完成的零和游戏。
如果中国麻将爱好者还沉浸于"我妈出马可以赢回一套房"的迷梦,不妨看看下列这一则新闻:
"2014年7月4日至7日,第五届欧洲麻将锦标赛在法国斯特拉斯堡举行,此次比赛中国队成绩不佳,团体第37名,个人最好成绩是第30名。"
在做事精细的日本,则有成立了50多年的麻将运动协会,有五大权威机构进行与麻将相关的科研,麻将也有围棋一般的段位划分,在十段以上的高手比赛时会有专人在背后进行行牌记录,以作为研究资料。
什么时候,中国的麻将馆、棋牌室可以挂上"研究会"、"麻将牌院"之类的牌子,也许也就不会被"一刀切"了吧。
文/文史旺旺
举报/反馈——本文tag标签——牌九
无意中在网络上看见一则之前消息,内容是"江西多地依法取缔营业性麻将馆、棋牌室",给出的理由是"为了解决涉赌问题,净化社会空气"云云。
我国政府的决策一般都是针对实际已经出现的问题,"治赌"这个目的,大家都没有意见。舆论集中的地方,在于做事的办法。在官方通告下面,以反对"一刀切",为麻将馆、棋牌室叫屈的声音实在不算少数。
作为中国人,不需言明就可心领神会:这纷纷争议的源头,自然要追到"麻将"二字上。
中国人离不开的麻将
中国人爱钱,举世闻名;中国人好赌,无可否认;中国人会玩,花样多端。把这三者凑到一起,用一个词来体现,大概也就只有麻将了。
这项如今被视为"国技"的骨牌博弈游戏,原本不过是明朝渔民为了打发船上多余的时光发明的牌戏,历经明、清、民国三朝无数游手好闲之士,定下牌面、完善规则;从此便霸占了多少酒楼、饭店、以及少不了的,赌场。
平心而论,赌博乃是人们强加于麻将的额外属性:无论桌布上码放的是136枚北麻还是144枚南麻,和九路十道三十二枚的象棋并无本质区别,"三万"并不值三万,"一条"也不代表一根金条或钢条。
偏偏这百余枚或竹木,或骨石所做的小牌子,捏在手中比纸片充实,敲在桌上比棋子清脆,讲技术要观察上下家、该吃不吃,明杠暗杠。
讲运气有天和十三幺——脑子转得快的,常有"妙手";反应跟不上的,也可以责怪"风头",是输是赢,总有道理。
也就难怪从南到北,只要广大劳动人民到了一定岁数,从艰苦劳动中解脱出来之后,大多数都乖乖坐到了一方小桌前"砌长城"。
为了麻将,四川人民可以在大暑天,把牌桌摆满清澈的溪流;为了麻将,90岁安徽老太嫌弃专程前来送饭的70岁的儿子。
至于在牌桌上,手中叫吃飞出弃牌,嘴里却东邻长,西家短的闲聊,更是让围观者不知道该关注牌局还是八卦。
赌博,当然也要依附于人们喜闻乐见的形式才能推广,麻将就不幸做了这样一个用来吸引飞蛾的蜡烛。
固然,牌局不像棋谱,既难以记录,又不可复制,放一点钱财是最好的纪念胜利的办法。
但至少也要经历几十分钟的斗智斗运才能分出胜负,好让输家不至于无话可说——起码比起扔两粒骰子、配几张扑克牌凭大小来决定成千上万血汗钱易手,麻将高度的竞技性和稀有和番的规则,让赌徒们更能接受,时间和金钱是浪费地那么理所当然。
治赌在人不在物
人们可能没有意识到,江西的麻将馆禁令并不是什么新鲜事物。
早在抗战年代,在广大沦陷区的穷苦百姓为了生命苦苦挣扎的时候,上海的名流富豪们,尤其是那些能够实在影响英雄人物的太太们,却日日夜夜在包厢里"吃""碰"度日,逼得不少地下党员也得放下理想,混迹在牌桌上打听情报。
结果就是1949年新中国一建立,麻将和麻将馆就被当作资产阶级腐败生活的典型代表,被全面禁止,广大劳动人民在高涨的建设热情中,自觉唾弃这种几乎和国民党反动派划上等号的丧志玩物。
这份全国性的禁令比起江西来,无论是时间还是范围都要广大深远地多,却鲜少遭到什么异议。——你看,只要人心变了,让多少人无法自拔的麻将也能一声不吭就险些退出历史舞台。
直到改革开放之前,不管是江西还是四川,北京还是上海,都没有什么麻将馆问题,不过到了80年代之后,麻将还是逐渐回归到了人们的桌上,而重新回来的麻将也还只是麻将,无论是东南西北中发白,还是一二三四筒条万,都不曾多带一个赌字。
1998年7月,中国国家体育总局把麻将正式作为一项智力游戏,和象棋围棋并列,还制定了国标玩法。
那么,是什么把好好的、国家认证的、广大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益智休闲娱乐,变成不得不下禁令一刀切除的赌博毒瘤呢?
国标麻将的输赢,并不涉及金钱,只是用记分来衡量一把牌局的精彩过程:
从88分的万局难得一见的大四喜、大三元,到几圈就能见到一次的1分自摸;麻将有它本来充足的乐趣标准。
不管你是在哪里打、用什么规则打,只要坚持这个标准,不投入或者少投入金钱成分,麻将带给人们的乐趣,远远大于困扰。
只是架不住吞象的人心,用口袋里的钞票来代替分数,并指望靠这个一夜暴富。
于是乎:一番几十、上百、上千元的赌本出现了;灌有水银的骰子、装了磁铁的骨牌出现了;电脑程序设计、洗牌做局的